新闻巨子范长江曾说:“一个记者,要有抱负。这抱负就是穷毕生精力研究一两个什么问题,而这些问题是从群众中提出来的。”
诚如斯言。大学四年的修学储能让我笃定这辈子应该属于这个伟大的职业。回首总是一件充满意味深长的事。从地方党报再到中央大报,在并不算长的新闻生涯中,点点滴滴见证着这个国家转型的脚步。穿越在田间阡陌与庙堂之间,经常会产生一种幻觉,仿佛自己真的是在做一件大事,“为天地立心、为生民立命”。
这种职业的光环不知吸引了多少充满理想、抱负的青年如过江之鲫,许下新闻报国的志向,选择手中的笔,作为改造社会的武器。2008年,我成了中国千万记者之中的一员。无论周遭环境如何变换,这种对新闻最朴素的、最原始的信念支撑着我心脏强有力的跳动,不曾因蒙灰而失色,相反,历久弥新。
既然是一次回顾,我宁愿这样的回顾被赋予一定的意义。在中国青年报纪念创刊60周年的征文中,有读者评价从我的文章中“总能让人读出一个记者的责任和善良”。得此赞誉,内心是踏实的,也是忐忑的。2008年,目睹金融危机下的广东转型,调查广东江河水,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中国这个巨大的经济体潜伏的危机,“未富先伤”。改革开放30年间,作为前沿阵地的广东,在经济崛起的同时,付出了惨痛的环境代价。
紧接的2010年,两上玉树、三下舟曲,“追着灾难的脚步”。置身举世关注的巨大灾难场,举目遍地尸首、民坠涂炭,心灵震撼之余,满是辛酸泪。
有时也会在深夜里静思:这么一个大国,为什么进步总要以人民的生命为代价?
2009年8月,我被命运重新安排来到西北,开启了人生的新篇章。赶上母校的百年校庆,记住了校史中的一段记载:“研究西北实际问题,了解西北人民的生活状况,是兰州大学的一项重要任务。调查西北的宝藏,认识西北的真相,是兰州大学对于国家应尽的天职;提高西北文化之水准,培育建设专门人才,均为兰州大学应负的使命。”
从那一刻起,一直在思考,作为一个生于西北,长于西北,学于西北的记者,能为促进这片土地的进步做点什么?回到前辈范长江的问题,应该关注一两个大问题,中国的西部到底怎么办?
驻站愈久,竟愈发觉得对这片土地感到陌生。一个地域不为人所知,那一定是有众多事实和真相被掩盖和忽略了。身为一个中央大报的记者,应该为记录、发现并传播21世纪初的西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。
从这个意义上说,一切为改造西部、增进西部人民福祉、促进西部进步的人、事、机构都应该成为我的关注对象。
在用脚步丈量西部的时间里,我意识到西部积贫、积弱日久,除客观条件制约,概因民智不启,文化不兴。改变此现状,当首推教育。所以,这两年在完成大量报道的同时,花精力研究西部农村教育,采写了一系列反应西部农村教育现状、困境的报道,均收到了不同凡响的回应。
曾有一位充满智慧的长辈对我说:在甘肃工作,恐怕要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,东部地区轻而易举能干成的事,在西部要付出成倍的努力。
愿与有志于这片土地的人共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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